与冰

【猫武士】Binary Stars 火星&黑莓掌

主火星黑莓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cp向。

 

文笔没有，文风矫情。

ooc？我这才不叫ooc，我这叫同素异形体！（理智破碎.jpg

 

疯狂给自己树死亡flag的火星和知道族长只剩一条命后慌得一逼的小黑莓。

 

以上。

 

00 天枢

 

The fountain of death makes the still water of life play. 

死之流泉，使生的止水跳跃。

 

01 天璇

 

黑莓掌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沙风在捅他。

 

浅姜色母猫看上去精神状态不太好。“火星要见你。”她小声说道，以免吵醒其他的猫。

 

“我马上去。”黑莓掌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他走出武士巢穴，一路上小心地不踩到其他猫。天色才蒙蒙亮，颜色浅淡的天空上还有几颗苍白的星若隐若现。火星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找他？怀着这个疑问，他跳上高岩。

 

“火星！”

 

“进来吧。”

 

雷族族长蜷缩在窝里，却不是刚刚醒来的样子，族长的神情是不同寻常的严肃。黑莓掌心里暗惊。

 

“叶池告诉我，”火星缓缓地说：“你去过黑森林？”

 

黑莓掌感觉自己被一根刺猛扎了一下，他抬眼直视着火星的眼睛：“是的，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别紧张，我不是想责怪你。”火星的声音很柔和，“我只是想尽可能多地了解黑森林的情况。”他的绿眼睛蒙上一层阴翳：“我想知道，黑森林是如何壮大到今天的地步的。”

 

黑莓掌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关于黑森林的回忆却又让他紧绷起肩膀：“虎星来到我的梦里。他在梦里把我和鹰霜集合起来，训练我们。”他的爪子不停地伸缩着，“他说会帮助我们成为最优秀的武士。”

 

火星点点头：“藤池也是那么说的。”他期待地看着黑莓掌：“藤池告诉我她不能主动离开黑森林，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现在不去黑森林了，是吗？”

 

当然！一种久违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从黑莓掌的耳尖火辣辣地流到尾梢，那是忠诚遭到质疑的愤怒。他竭力控制着自己放平颈毛，这时他感觉到一条尾巴轻轻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族长的绿眼睛平和而坦然。黑莓掌平静下来，不好意思地舔了舔胸前的毛。

 

“我不知道。”黑莓掌诚实地说。火星的目光没有变化，尾巴地垂了下来。尽管这不是他的过错，族长的失望仍然让黑莓掌的皮毛发烫。他努力思考着补充道：“我觉得可能是他们主动放弃我的，鹰霜说过不需要我了，你知道，就是那次狐狸陷阱。”黑莓掌观察火星的表情，不过火星脸上除了思考的神情外并无异样。他沉思了一会，才像是刚刚想起黑莓掌在这里一样，说道：“谢谢你，黑莓掌。我需要好好想想你的话。现在去休息吧。”

 

黑莓掌向族长点头行礼。但是就在他即将离开巢穴时，火星又叫住了他。

 

“我想你需要知道，黑莓掌。”族长的绿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这是我的最后一条命。”

 

黑莓掌抽了一口冷气，全身的毛一下子竖立起来：“你会死吗？”话刚一出口他就想给自己来一巴掌，尽管他知道火星不会生气。

 

“我不知道。”果不其然，火星心平气和地回答。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坦然：“但我觉得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黑莓掌长出一口气，肩上的毛回落下去。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会告诉其他猫的。”

 

“我知道。”火星平静地说，挥了挥尾巴示意他离开，“去休息，黑莓掌。你需要保持充足的体力，你的族群需要你。”

 

是的，而且你也需要我。

 

跳下高岩的时候，黑莓掌这样想道。

 

02 天玑

 

“够了，黑莓掌。”火星一甩尾巴，“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黑莓掌放下嘴里的猎物，试图争辩：“我不能休息，族群需要副族长。”

 

“族群需要一个精力旺盛并健康的副族长。”火星纠正他，“你上午已经巡逻两次了，现在又去捕猎。你不能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你的族群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

 

黑莓掌心里一震，不知道火星这话是不是别有深意。他看见灰条眯起眼睛看着火星，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不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猫。

 

我得找个机会和灰条或者沙风谈谈。黑莓掌暗想，又抬起头想探索族长的眼睛，但火星已经把头偏了过去：“沙风，能请你组织捕猎队吗？”

 

黑莓掌拖着步子走进武士巢穴。火星说的没错，他现在的确累得脚掌酸痛。自从知道火星只剩下一条命了之后，他就一直在想方设法让自己忙起来。他摇摇头，不让自己思考自己这样做的动机，蜷进苔藓窝里闭上了眼睛。

 

黑莓掌发现自己正在一片昏暗的森林里，即使是枝叶稀疏的地方也没有柔和的星光从缝隙中倾注而下。没有猎物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更嗅不到猎物的香气，只有残枝败叶的陈败气味和腐肉的腥臭。熟悉得令他毛骨悚然。

 

黑森林！他恐惧地想，一声惊呼卡在喉咙里。星族，不！我不该在这里！

 

他在森林里穿梭着，耳朵贴平。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试图让每一步都无声无息。他嗅不到任何猫的气味，却感觉每棵树后都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他。他按捺不住飞奔起来，有荆棘丛刮过他的毛发，他没有去管。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是虎星又来找他了吗？但虎星又在哪里？他为什么要找自己？他应该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可能被他蛊惑了，那么他是来杀自己的吗？在梦中死亡的话，在现实中也会死吗？

 

一连串无解的问题加深了他的惶恐。黑莓掌刹住脚步，惊愕地发现自己回到了那片训练场地。他抬起头嗅闻空气，有时候觉得嗅到了虎星和鹰霜的气味，下一刻却又觉得那是错觉。他努力地嗅闻着，心里不知道自己是更希望与他们见面还是更恐惧。

 

黑莓掌嗅到一股熟悉的气味，不是那两个血亲，却让他更加安心。他感觉好像肚子里的一块大石头突然消失了，惊喜地转头看去，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冻结在胸膛里。

 

雷族族长无力地躺在地上，火红色的皮毛沾满了血迹，随着鲜血的凝固纠结在一起。火星的喉咙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曾经睿智明亮的绿眼睛已经黯淡无光。

 

星族！不！

 

震惊和悲痛一齐涌上来，将黑莓掌的四肢僵在原地。黑暗中忽然探出一只爪子戳向黑莓掌的侧腹，他惊呼一声，猛地跳了起来，毛发炸起，利爪弹出。过了好一会他才发现自己正在武士巢穴里与灰条面面相觑——那只爪子就是他的。

 

“你在干什么，黑莓掌，你看上去就像被狐狸咬了一口。”

 

“我没事。”黑莓掌使劲抖了抖毛，把自己从梦境的惶恐中捞了出来，“我有事和火星说。”

 

“火星巡逻去了。他要你在他不在的时候负责，所以我才来叫你。”灰条眯起眼睛，“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做了个梦。”黑莓掌含糊地回答。

 

灰条又盯着黑莓掌看了一会，但没有追问。最后他说：“好吧，你要组织捕猎队吗？”

 

“呃，当然。”黑莓掌短暂地卡了一下，“让尘毛带榛尾和罂粟霜去吧。”他发现灰条正神色怪异地看着他，才想起自己早些时候已经把尘毛和罂粟霜派去巡逻了。“我是说，蕨毛和黄蜂条。”他尴尬地改口。

 

灰条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要我去告诉他们吗？”

 

“不，我过会去告诉他们。灰条，我有话和你说。“黑莓掌在地上来回摩擦着脚掌，“火星只剩下一条命了。”

 

灰条的黄眼睛黯淡下去：“他已经告诉你了？”

 

“他让我做好准备。”黑莓掌将身体的重心在两只脚掌之间来回移动，梦中的画面再度浮现，“你觉得他真的……”

 

灰条面色阴沉：“是的。说心里话，我觉得就算是血族之战也没有这次更有可能。”

 

“那你能做些什么吗。比如……”

 

“比如守在他身边，告诉他'火星，为了你的最后一条命，你不要战斗了，让我们来保护你'吗？你觉得他是会乖乖听话还是把我的皮毛扒下来？”

 

黑莓掌无言以对。

 

灰条叹了口气，安慰地推了推黑莓掌的肩膀：“也别太紧张了。每个武士都只有一条命，火星并不比任何一只猫脆弱。即使那一天真的到来了，那也是星族的意愿。星族希望你来领导雷族。”

 

兴奋像闪电一样穿透了黑莓掌：成为雷族的族长！但是紧接着他为自己的兴奋感到一阵不安，那感觉就像他在盼着火星失去最后一条命一样。

 

“你不用太担心，你会做得很好的。”灰条以为他在为领导族群的重任而担忧，于是宽慰道。他移开目光，看得出来他并不想谈论火星死后的事，但他还是说了下去，“火星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因为他相信你。”

 

“我知道。”黑莓掌闭上眼睛，喃喃地说。

 

03 天权

 

“我做了个梦。”梦中的画面在眼前浮现，黑莓掌眨眨眼睛摆脱幻象中族长的尸体，“我梦到了黑森林。”

 

他面前真实的雷族族长肩上的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声音却超乎寻常的平静：“继续说。”

 

黑莓掌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自己的梦境。火星专注地听着，听到最后他睁大了眼睛。

 

“所以，”火星缓缓眨了眨眼睛，“你没有见到虎星和鹰霜，或者其他黑森林猫，但是见到了我的尸体？”

 

“是的。”黑莓掌不舒服地扭了扭耳朵。在活着的猫面前形容他的死状令他感觉很怪异，更何况那还是火星。“这会不会是一个征兆？”

 

“不。”火星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的坚定让黑莓掌吃了一惊。“星族不会在黑森林传递征兆，黑森林没有传递征兆的能力。放松点，黑莓掌，我想你并没有真的进入黑森林。”火星发出轻缓的咕噜声，“我想你只是太累了，有的时候梦就只是梦而已。”

 

黑莓掌并不像他的族长那样肯定。火星看了他一会，尾尖若有所思地弹动着，最后他说：“这样吧，你去安排一下明天的事务，明天早上你陪我去趟月池。”

 

“就我们两个吗？”

 

“现在情况特殊。我不能让更多武士离开了。”

 

“可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黑莓掌也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但梦中的场景还是不能让他完全放心。即使那不是个征兆，也不是个好兆头。

 

火星歪过头，黑莓掌惊讶地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调侃的神色：“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虽然不解，黑莓掌还是信誓旦旦地承诺：“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的。”

 

火星满意地咕噜了一声，示意黑莓掌离开。黑莓掌点头告退，不明白为什么族长看上去好像很愉悦。

 

04 玉衡

 

黑莓掌从武士巢穴里钻出来，发现火星正坐在荆棘通道前，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甩动着。黑莓掌急忙上前去。“走吧。”火星语气轻快地说，听上去他的心情不错。

 

两只猫在树林里穿行。晨雾还未散尽，饱含着朝露味道的空气自在地流动，送来猎物的香气。“知道吗，这让我想起了你还是学徒的时候。”火星打趣地眨着眼睛，“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是我带过最听话的一个学徒？”

 

黑莓掌摇了摇头。他不常回忆他的学徒生涯——至少是前半段。

 

“你还是幼崽的时候就捉到过一只老鼠。”火星继续说道，绿眼睛里闪着回忆的光，“你一直表现的都很出色，我一直都相信，一旦从虎星的阴影下走出来，你将会成为出类拔萃的武士。星族让你成为副族长的时候，我并不惊讶。”

 

黑莓掌疑惑地抽着耳朵。族长的赞扬当然让他高兴，但他不明白火星为什么要现在说这个。

 

火星放缓脚步，让黑莓掌与自己并肩：“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很正常。蓝星死的时候，我也觉得猝不及防。但你会成为雷族优秀的族长，对此我毫不怀疑。”

 

黑莓掌震惊地竖起耳朵。火星以为他在担心自己是否能当好族长！“谢谢你，火星。”他有些烦躁地回答，“但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我是在担心你！他撕扯着爪下的草皮，不敢相信族长居然如此迟钝。

 

火星歪过头看着他，明亮的绿眼睛里流露出一位资深族长多年沉淀下的睿智，黑莓掌突然意识到这只火焰色公猫担任自己老师时的日子已经如此遥远。“好吧。”最后他说，“那我们走吧。”

 

火星加快脚步越过黑莓掌，火红色的皮毛刷过他的侧腹。

 

05 开阳

 

火星在月池前坐下，尾巴卷过来盖住爪子。却迟迟不见下一步动作。黑莓掌忍不住走上去：“火星，你不和星族交流吗？”

 

“我并没有打算和星族交流。”黑莓掌又在火星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调侃。雷族族长看向月池，意味深长地说：“我只是想带你来月池而已。”

 

黑莓掌意外地弹弹耳朵：“那我们……”

 

火星提起一只爪子示意他安静。他用尾巴拍打着身边的空地，示意黑莓掌坐在自己身边。“看。”他低语道。

 

黑莓掌看向那潭神圣的池水。池水清澈透骨。现在是清晨，池水却分明映着熠熠星光，耿耿星河像是刻在了那澄净彻骨的湖水之上，神秘的微光安静地闪烁着，就像是——或者说就是一只只智慧而温柔的眼睛，那是星族的目光。黑莓掌感觉心里发颤——与恐惧无关。他迎上武士祖灵的视线，感觉胸中涌起的复杂情感汇成一股洪流淹没了他，但他并不慌乱，这洪流如同月池的水一样清澈澄明。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还在旧森林的时候，面对两脚兽的威胁，火星拒绝了高星同行的邀请。“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怎么能确保第五族群会和我们一起走呢？”火星那么说道，他的声音在月光和枝叶之间传出很远。

 

“星族永远与我们同在。”黑莓掌喃喃地说。所有逝去的武士都没有真正的离开过。他们的骨血滋养了族群的根基，他们的灵魂引领了族群的未来。与他们有关的一切，将与族群漫长的历史息息相关。

 

黑莓掌觉得自己明白火星把自己带来的用意了，或许族长并不像他想的一样迟钝。他扭头看向族长，火星仍在看着月池，但黑莓掌知道火星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黑莓掌久久凝视着族长的绿眼睛，觉得自己在里面看到了星光。

 

06 摇光

 

火星停下脚步，星光在他火焰色的皮毛中跳动。他回过头，森林一样绿的眼睛回应着继任者琥珀色的目光。

 

“一路走好，黑莓星。”他命令道，“我将永远与你同在。”

 

END

 

*Binary Stars：双星系统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北斗七星。第一个双星系统在北斗星所在的大熊星座被发现。（顺便一提，摇光的寓意是劫后余生）

 

*The fountain of death makes the still water of life play. ：泰戈尔《飞鸟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