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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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猫】马尾松——武白武


零色:

私设多。原创人物视角。
武崧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但这真的是武白武。
武白武无差。
原著向。时间线是消灭黯之后。
大写的OOC!
武白是彼此的,ooc是我的。


我叫黑糖。
黑糖这名是我师父起的。那时候星罗班已经击败了黯,猫土上虽还遗留了些混沌,倒也不足为惧,即使又少数猫吸入混沌成了魔物,不过一时三刻就会被京剧猫净化了去。
他就是其中一只京剧猫,而我是其中一只魔物。
被他净化后我却没有轻松的感觉。战争使人成长,父母在战争中双双殒命让我过早地明白了和平的可贵和守护的大义。我勉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走到他面前跪下,请他收我为徒。
他的目光震惊到令我不解。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最后盯住了我的眼睛。他琥珀金的眸子好看得很,那里面澎湃的情感却让我不安。他专注得让我不敢眨眼,直到我眼睛酸得泛起了泪花,他才如梦初醒,带着笑说,好啊。
“你这孩子这么黑,就叫黑糖吧。”
说着他扯了我的脸一把,生生把那生理性的泪水给扯了回去。


师父叫马尾,是只京剧猫。
本来嘛,京剧猫为拯救猫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只要亮明自己京剧猫的身份,不说荣华富贵,也能衣食无忧。但是师父不肯,他说对自己而言京剧猫只是副业,说书人才是正业。小时候我不懂事,觉得拜了个京剧猫师父可了不得了,到集市上见谁跟谁炫耀,结果当晚师父就带着我连夜出了镇子。
“京剧猫不仅是个身份,还是一种精神。不是用来跟别人炫耀的。”说这话时,他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
但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我时常觉得拜了个师像带了个孩子。师父能吃,而且爱吃。每次赚了钱他都会开怀地大吃一通,只留我愁眉苦脸地计算开支。
我也曾与师父提过此事,那时他正吃饱喝足,摸着浑圆的肚皮打了个饱嗝,满足地眯着眼,说好啊,咱们剪刀石头布,你赢了就听你的。
我无奈地笑了笑,抱着侥幸的心态伸出手去。
果不其然地输了。
我收回手,笑着摇了摇头,倒也不觉得意外。或许真的是黑的原因吧,我剪刀石头布就没赢过师父。毕竟师父那一身白毛,没有一丝杂色,看着就像一大块棉花糖。
师父却是不乐意了,翻过身去背对着我,嘴里嘟囔着:“你输了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没劲。”
我只能苦笑。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们现在的家当就只有一个铃铛的原因。
那个铃铛有猫的头那么大,上面系着两条红绫,随着铃铛的摇晃上下翻飞。那每当到了个地方,师父就把铃铛摇得叮当响,再把铃铛柄往地上一杵,便算开了场。
师父不肯提及自己的京剧猫身份,却热衷于讲京剧猫的故事。除了修的故事,还有打败了黯的星罗班的故事。师父讲的故事从来与众不同。同行们都热衷于演绎在那决战中,白糖如一颗彗星般穿透黯的心脏时的光辉是如何的耀眼,他却着重于刻画那一战的惨烈。身宗的小青失了双臂,纵然有手宗两宗主再造了一双木手,却再也舞不起那柔美的水袖;唱宗的大飞毁了嗓子,倾尽全力赢了大战后却再发不出声欣喜或感慨的唏嘘;打宗的武崧断了全身经脉,韵力武功全失,被人送回打宗后却神秘失踪,生死不明;做宗的白糖在消灭黯后婉拒了所有荣耀、地位和财富,消失在了猫土久违的阳光里。比起其他故事里的美好结局,他的故事沉重到与阳光灿烂的现实格格不入。然而这另辟蹊径倒也起到了不错的效果,捧场的客官的确不少,也亏得这样,我们才没被吃空。
我谈及此事时,师父非常得意地拍了拍胸口,说我以前就知道光讲别人知道的故事是赚不到钱的。说完这句话,他就开始盯着前面摊子的鱼丸发愣。
“丸子?”我本是想问他是不是想吃鱼丸。却不想他猛地转过头来,眼里放着光,简直像是等了很久了一样。那光却在下一秒就熄灭了,他兴趣缺缺地道了声随便,便不再理会我惊讶的目光,摆弄起了铃铛上的红绫。
我还是买了串糖稀鱼丸给他。却没想到那串鱼丸他只吃了一个,剩下的都给了我。


大概是考虑到到处流浪的确不适合教导弟子,他最后还是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地方不大,但东西都齐全,倒有点像是所谓的家了。我寻思着他该教我点什么了,没想到他还是该吃吃该喝喝没个正形。唯一的变化就是做饭的事也落到了我头上,倒油生火挑草籽熬糖稀摆罐子一件不漏。我不是没想过起义,直到有一天师父在我面前把这些事都演示了一遍,造反的念头就那么被我生生掐死在了肚子里。
我记得那天师父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他笑得很开心,琥珀金的眸子被笑意盛得满当当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流出来了一样。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修炼出了韵纹。我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却把正在沉思的师父吓了一大跳,他面前叠得高高的象棋也坍塌下来,哗啦啦撒了一地。一颗车正好滚到我脚边。
我急忙弯下腰把棋子一颗颗捡了起来。这副象棋可是师父的宝贝。我们刚安顿下来的第一天,师父就迫不及待地在桌上摆开了棋局。我听说只有足够强大的猫才能一心二用,自己和自己下棋,不由得肃然起敬。时间久了我也看出了端倪。他来来回回下的不过是同一盘棋。两方胶着、忽然红方跳马失误、无奈之下牺牲相棋、最终将帅会面,红方胜。次数久了,那些步子我几乎都能背下来了。师父也像是腻了,拿着棋子极尽玩之能事。抛接、堆塔、叠罗汉。似乎只要拿着这些棋子,他就高兴。
直到把这些棋子一一放好,我才想起来的目的。兴冲冲地向师父汇报:“师父你看!我修炼出韵纹了!”
“哦?”他往我头顶上看去:“在哪?”
“师父你在看哪里?在胸口啊!”我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韵纹:“和师父你一样!”
师父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他伸手抚摸过我胸口火焰状的韵纹。他眼里的神情令我不敢直视。我偏过头移开目光,没话找话道:“只是还不知道到底属于哪一……”
“打宗。”他低下头,手指逐渐收紧,力道越来越大,揪得我的毛有点疼。
他这次的答案言简意赅得过了分。或许是因为他不想让声音颤抖吧,我忽然这么想。


“你既为打宗弟子,不如便去打宗好生修炼。”某日他将我召到前来,一面把玩着那颗车,一面对我说。
“我已拜您为师,再入打宗,怕是多有不便。”我试图委婉地表示我不想走的意思。
“打宗与我颇有渊源。你既是我的弟子,他们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他却像没听懂一般这样答到。不算长的的句子从他口中说出,却像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不想走。”跟这么个缺根筋的师父玩迂回看来是没用的。我只能这样直截了当地说了。
我本以为他会乐意看到我愿陪着他,他却没露出什么高兴的神色,反而皱了皱眉,道:“我不是打宗京剧猫,你跟我学,韵力怕是会不纯。”他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了些什么,又道:“我以前见过一只身宗的京剧猫,就是因为师从的缘故,身宗韵力里夹杂了督宗和唱宗的韵力。为了使韵力纯粹,她可没少费功夫。”说到这里,他闭上了眼睛。
我不为所动。
“也好。”他放下棋子,叹了口气。
“有你陪我,也好。”


虽然安顿下了,师父说书的事也没闲着。他在家门口——姑且称这里为家吧——搭了个台子专门说书。只不过,别人用惊堂木,他还是用铃铛。
我已成人,算下来这铃铛也有些年头了。师父还是喜欢在说书前把铃铛柄往地上一杵,我常担心铃铛柄哪天会松动。师父却很心大地摇摇铃铛,自信地说放心吧,这铃铛还能再撑两百年。
只可惜岁月不饶人,也不饶铃铛。最终那铃铛的长柄还是因为多年的磨蚀折断了。师父却固执地不肯新做一个柄,也不肯放下铃铛。每天还是握着那断柄,摇着那铃铛。
直到那一天。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没人出门,自然也没人听书。师父和我难得放了个假,却不成想有客造访。
那客人戴着个斗笠,将面容掩在阴影里,连身形都藏在了蓑衣里,只能看到那人手里拿着一根火红的哨棒,在这阴暗的色调中亮得灼眼。
我心里警惕起来,出门接客,却不成想那人直接愣在了原地。我能感觉到那人正死死地盯着我的脸,似乎要在我脸上打个洞一样。
我茫然地摸了摸脸。对方似乎回过了神,弯腰行礼,却不出一声。我心下疑惑,进门通报了师父。
在听到红色哨棒四个字的时候师父几乎是直接弹了起来。“我就知道那个臭屁精肯定会找来的。”他这样说着,话里和脸上都是不加掩饰的雀跃。
像是一个少年踏着漫长的时间奔驰而来。
我鞠躬退下。


师父与来者交谈了很久。我本以为等到他们谈完的时候,雨就该停了。没想到却是越下越大。
最终是客人推开门走了出来,还不忘关上了门。看到我,来人又微微愣了一下,最终也只是轻轻扬了扬嘴角,却也只不过是将那本就下垂着的嘴角拉平了而已。
“眼睛很好看。”她开了口。那本应是个清脆明亮的女声,被压抑了起伏的声线却平添几许沧桑。
她压低了头上的斗笠。在她抬手的时候,她的袖口向下滑落了一下,露出些许木质结构。
我移开了目光。
我无意思考她的来意和话里的意思,她前脚刚刚离开,我就急忙推开了大门。师父手里紧紧握着那根哨棒。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无论如何都不像高兴的样子。
“师父?”我轻声唤道。
没有回应。
我小心翼翼地上前,却发现他紧握着哨棒的手在微微发抖。直到我近前,他发话了。
“黑糖,你乃打宗弟子,这根哨棒……”他缓缓伸直双臂,将哨棒向我伸来。我犹豫着伸出了手。在我触碰到那根哨棒的前一秒,师父却忽然收回了手。
他抱紧了那根哨棒。我看见他的肩膀在颤抖。


师父的葬礼办得很朴素。这是师父的遗嘱。
师父的坟前有棵马尾松。这也是师父的遗嘱。
师父生前口碑极好,下葬后来坟前祭奠的人实在不少。直到夜半,仍有人前来。
一位身材雄壮却一言不发的男子,和一位用长长的衣袖遮住双手的女子。他们悄无声息地来到最近的河边,将河灯放入了河里,看着三盏河灯随波而逝。
第三盏是我放的。
师父曾经告诉过我,过世的亲人能随着河灯看到回来的路。
我拦住了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开的两位,深深弯腰行礼,道一声黑糖参见宗主。
身宗宗主轻轻捅了捅盯着我发愣的同伴,问有什么事吗。
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涌上喉头,却又在舌尖化为虚无。
最终我只憋出一句,为何师父要自称马尾?
身宗宗主,或者说我的师姑转头看向渐行渐远的河灯,它们已经在我的视线尽头模糊成三个光斑,并慢慢模糊在一起。她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像那三个光斑一样飘渺。
“白糖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吧。马尾松,又名山松。”
我低头,河水因河灯泛起了涟漪,但仍能照见我的相貌。深棕毛发,深绿眼眸,运起韵力时双眼便会化作火红,如红曜石般灼灼生辉。
我再抬起头时,两位前辈已经消失了。我看向师父的坟头,那里摆放着师父生前最亲近的两个物件,一副象棋,一个铃铛。铃铛柄是火红的,在这阴暗的色调中亮得灼眼。
它们还能再撑两百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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